【派舅】悬崖上盛开的花（2）
平行时空设定，
董宝石失语症设定，
灵感来源：《白夜咏叹调》，推荐大家都去听！
“哥……”
董宝石猛地回过神，脸色有些苍白，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才注意到王昆正抓着自己的手，殷切地看着自己。
莲花他们也在看着他，担忧都摆在脸上，董宝石又忍不住浑身难受，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这个差劲的他，只会成为朋友的累赘。
“宝石，跟我们走吧，大家都等你呢。”
董宝石沉默了很久，整个人都在挣扎，和熟悉的朋友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
可离开之后呢？离开之后去哪里、做什么，那么多未知数，每一件事都让他下意识恐慌。
他不会说话，和谁在一起都是打扰人家的生活。
王昆直勾勾盯着他不断变换的脸色，从未有像这一刻那么后悔自己当年没把他留在西安。
他当时太懦弱了，不敢伸出手、不敢说出口，所以所有的心事都随着那辆呼啸而过的火车奔往东北了，最后被留在西安的，只有他自己。
那些少年的隐秘心意，说都说不清，王昆自己那时候也捋不清自己的感情，他对董宝石，当时算什么，仰慕、尊敬、依赖，他不知道，所以他松开了手。
花了漫长的三年，才敢重新站在他面前。
没人逼董宝石非要给出一个答案，夜楠和Mai出门买东西去了，王昆说要给他们做几个菜，莲花拉着董宝石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和他说着话，都是些闲话，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回应。
无非就是这几年里他不知道的事。
“王昆这几年进步可快了，夜楠现在带他带得好，他自己也上进。”
“去年拿了iron mic的冠军，现在圈子里都知道有他这号人物了。”
莲花话头一转转到王昆身上，董宝石跟着他的话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那边忙活着的王昆，比三年前是成熟了不少，当时只能算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老跟在他身后叫哥，现在看着，比他稳重不少了。
“说了跟我们回西安，大家都在，从拼音开始教你说话都没问题。”
莲花语气很自然，好像没把这件事当多大的事，董宝石下意识也跟着放松下来，他长久以来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舒缓下来，在熟悉的氛围里找到了合适自己的节奏。
夜楠他们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董宝石第一次在这个小地下室里闻到烟火气，王昆熟练地炒着菜，夜楠已经张罗着把下酒菜摆上，几个人闹作一团，好像没有中间空白的这三年。
“哥，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王昆一边抹着汗一边回头问他，董宝石摇了摇头，夜楠却先开了口。
“你光知道问他，怎么不问问我们仨？”
王昆扑哧一声笑了，满不在乎地转过身继续炒菜。
“你们仨什么都吃。”
董宝石忍不住笑了，他勾着嘴角，长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笑出来，莲花他们愣了愣，也跟着他笑了。
“行行行，那你多做点，别不够吃。”
夜楠装作嗔怪的样子，抱怨了王昆几句。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王昆做饭很快，这张桌子上第一次摆上了像样的饭菜，浓烈的香气勾出了董宝石的一点食欲，他咽了咽口水，拿起了筷子。
“哥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在西安的时候，王昆也给他做过饭，他从小被奶奶带大，老人年纪大了有时候做事不方便，王昆懂事，早早就学会了做饭，虽然做得不算太好吃，但勉强也能饱腹。
董宝石基本不怎么会做饭，所以当时瘦得和个豆芽一样的王昆说要给他做饭的时候他惊讶得不得了。
时隔三年，王昆好像做饭更好吃了，人也比那个时候胖多了，看着精神气好了不少。
起码比他现在强。
几个人慢悠悠地聊着，几个菜吃的干干净净，王昆又主动要收拾桌子，董宝石想帮他一起收拾，王昆想拦他也没拦住。
“哥我自己洗就行了。”
王昆看着执意要帮他洗碗的董宝石，叹了口气。
董宝石固执地摇了摇头，他没做饭，帮忙收拾也是应该的。
“哥有去看过医生吗？”
水龙头缓缓的水流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流动着，王昆一边往盘子上挤着洗洁精，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董宝石点了点头，王昆松了口气，一颗心又立刻吊起来
“那医生没说什么时候能好吗？可以吃药吗？”
他不想再去纠结董宝石是怎么变得不会说话的，木已成舟，他只在乎董宝石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董宝石摇了摇头，王昆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把洗干净的碗筷擦干放在橱柜里，认真地看着董宝石。
“那哥真的考虑一下和我们回西安吧，待在……朋友身边，会好很多吧。”
王昆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看着董宝石，董宝石没有注意到他的无措，他只是想王昆说的是对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点，多和人交流会好很多。
而且他现在在成都，过得像一潭死水。
王昆不想逼他，很快换了个话题，他父母就是聋哑人，虽然董宝石没到那种地步，但王昆理解他的心情。
对外界反应的迟钝，也是他们的痛苦。
“我订几间房吧，在成都住两天。”
莲花坐在沙发上拿手机订房间，王昆立刻摆了摆手。
“别给我订了，我和哥一起住吧。”
“哥，打扰你两天你愿意吗？”
所有人都看向董宝石，董宝石愣了一下，懵懵地点了点头。
王昆想和他住，还是想劝劝他回西安，也想照顾他几天。
就在这个小屋子里待了几个小时，他都能看出董宝石自己住得有多粗糙，他对自己有多么敷衍。
莲花几个人没有异议，坐了一会就去酒店休息了，董宝石和王昆面对面坐着，地下室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董宝石指了指自己靠墙那张小床，双手比划了一下，王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床太小了？没事你自己睡床就行，我睡沙发打地铺都行。”
董宝石皱了皱眉，地下室挺潮湿的，睡一晚上地铺的话估计也不会舒服。
“你不用担心，我皮糙肉厚，睡一晚上没什么大事。”
董宝石挑了挑眉，他什么都没说，王昆却好像一一看透了他想说什么，他知道王昆父母都是聋哑人，对不会表达的人看得可能更深一点，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从表情里都能窥见他的想法。
董宝石又跟他比划了几下，指了指隔壁的墙，王昆认真地看着，仔细理解着他的意思。
董宝石毕竟是暂时性地哑巴了，手语也是摸索着比划出个大概意思，并不是专业的手语，王昆也只能尽量理解。
他站起来往外走，王昆立刻跟上他，董宝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隔壁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和王昆差不多大，他脖子上围了一圈毛巾，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董宝石回头看了王昆一眼，王昆立刻会了意开口。
“哥们不好意思来麻烦你，我哥就住你隔壁，我这两天来看看我哥，能不能麻烦一下借你家行军床用用？”
年轻人对这个不会说话的男人有点印象，就是上次他把行军床搬回来的时候，楼梯太窄他进不来，董宝石刚从外面回来，便主动搭了一把手帮他抬进来，他热情地跟董宝石说了几句话，董宝石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
他那时候才知道住在隔壁不常出门的男人是个哑巴。
“行啊，我去给你拿。”
年轻人很爽快地答应了，王昆一边道谢一边把行军床扛出来，董宝石帮他在后面抬着，正好放在了他那张床旁边。
行军床一展开，这个小屋子就更狭窄了，王昆挪了挪桌子和沙发，总算挪出一点走路的空间。
“哥想学手语吗？我可以教你一点。”
屋子里太安静，王昆想打破沉默，多和董宝石说几句话。
他无法想象，董宝石无法说话的日子里，自己一个人待着是怎么样的生活。
董宝石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不想学，心里对不能说话的现状依旧很抵触，可不学一点，他难以应付和别人的交流。
王昆从最简单的教给他，董宝石平时除了写歌就是发呆，突然有人愿意陪他说话，精神也好一点了，学着学着也觉得有意思。
董宝石认真地记着手语的意思，王昆挨着他坐在床上，他想起莲花的话，王昆现在也是圈子里崭露头角的新人，有大好的前途，像自己21岁的时候一样。
“其实夜楠哥他们都挺担心你的，知道哥你自尊心强，一直也不敢贸然过来找你。”
“但你这段时间实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成都我们没有认识的人，就只能亲自过来了。”
“哥也是的，不管在这里过得怎么样，遇到难处第一应该想到的不是我们吗？”
王昆教完他突然开了口，董宝石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扣在床单上。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总是想着不低头再碰一碰，现在看起来完全都是在浪费时间。
王昆说得对，不能因为害怕改变，就真的一成不变。
王昆叹了口气，坐在了行军床上。
“好了，哥别多想了，和我们回西安就好了，今天先睡吧。”
他顺手关掉灯，躺在了行军床上，行军床嘎吱嘎吱地响着，淹没掉了董宝石吸鼻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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